公交车总是走走停停,这一点总令我无法安下心来。
本来只有三十分钟的车程,现在却因为坐上了公交车而延迟了足足十多分钟。
每增加一秒,都有可能预见新的死亡,这是我一直极力避免的事情。玲华的事发生之后,我整个人都变得草木皆兵。
我是个对死亡保持漠视态度的人,看见别人的死亡也不过有“啊,今天又有人不幸了”的想法。
——每当看到电视上或者小说里利用主人公预见死亡的能力而大肆铺开剧情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苦笑。
——看见死亡的预言被证实,我也只是一言不发的往杯子里倒着茶水,若无其事地按下了转台的按钮。
直至上周……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新的信息……原本以为是那位在厕所门上留下字迹的人,但是其中的内容却推翻了我的预期。
【你好,我是你的朋友,我知道你的事情,也知道你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
昨天晚上,玲华经过简单观察之后就出院了;虽然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但至少有音玉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我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你的事情。
——也知道你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
每句话都足以使我的心中浮现出巨大的问号。
你到底是谁……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又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事情的全部呢……
我怀揣着疑问和不安,回想起两年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点点滴滴。
——在想心中调好了闹钟,期待着圣诞节那天的到来,期待着和她见面的时候可以顺利地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到她的心中。
——忐忑不安地等待到下午放学,等待晚上对方给我的答案。
——我并没有听母亲说下去,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从两年前的圣诞夜之后,我的生活似乎就开始偏离了轨迹。
“城东总站……”
头上的扩音器播送着到站的提示信息,把我从当时的情景中拉了回来。
我下了车,用手机打开了他给我发来的地址。
【你一定会来见我的。】
短信的结尾还附加着一个地址。
我顺着地址来到一栋三层结构的平板房外,放眼望去就是一个简陋的庇护所;踏在锈迹斑斑的铁楼梯上,感觉随时都会被松脱下来的楼梯压在身上。
二楼有三个房间,但只有尽头的房间墙上挂着门牌,上面写着房间主人的名字——佐木研。
我准备敲门,却发现门并没有锁,所以当我敲第一次的时候,顺势就把房门敲开了一道缝隙。
“你好,有人吗?”
我轻轻推开门,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并非没有锁门,而是这道门的门锁早已经坏掉了。
屋主人似乎用一张板凳顶着房门防止被外面的风吹开,所以我推开门的时候,地板传来“吱……”的一声。
“哟!你终于来了……我的朋友。”
一个矗立在旧式生活区的平板房内,有一间50平方米左右大的屋子,正对面是一张看上去已经颇有些年头的黑色三座皮质沙发,四周也只有一些简陋的家具。
“该不会是床吧”只要来到这间屋子里,就肯定会被这张沙发所吸引,再发出感叹来。
“你就是,发送短信的人吗?”他仰坐在沙发上,全身山发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我是你的朋友,我知道你的事情,也知道你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你指的是这条吗?”看着他一脸得意的笑容,无名火不禁油然而生。
“既然是这样的话,请现在就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我有点激动,一想到难得遇见了一个可能会帮助我走出如今困境的人,我就开始变得急躁。
“茶……”
“咦?”
“要喝吗?”
我就这样被他搪塞过去了……
虽说是起身为我泡茶,但事实上只是往装满热水的纸杯里放上茶包而已。
这里简陋到连多余的凳子也没有,我只得拿着纸杯站着听他把话说完。
“你还真是个急性子呢,不过也难怪,应该是被自己的能力吓坏了吧。
有多少人渴望可以预见死亡的能力,但这能力却偏偏来到了你的身上,像你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痛苦而已。”他摊开双手按着沙发的靠背,翘着二郎腿坐在松软的沙发上说道,脸上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事情?”
“昨晚的事故,你在现场吧?”他的眼睛了犹如发出一道寒光,那个眼神似乎能够洞察一切,任何事物都无法逃出其视线。
“难道你在跟……”
“请不要误会了,我并没有跟踪你,我也是直到昨晚才发现了你的存在。”
他打断了我的话,就像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一样,总在我前面把我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为什么是昨晚?”我的脑海里闪过那辆失控的货车,和玲华倒在地上时一脸愕然的表情。
“因为我在跟踪一个人,没错,就是那个叫流的男人。我对他,太感兴趣了,他的魅力,他的强大,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啊……抱歉,光顾着说他的事情了;没办法,我对不可思议的人一直是充满了探索的热情。
没错。
就是想你一样的人。
一样不可思议的人……
真想把你们都解剖开来,探索那和常人不同的力量来源……
别一脸惊讶地表情,只是开玩笑的。
昨晚的现场,除了流展现了他惊人的力量之外,还有你,我发现你就像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疯了般冲到楼下想要把你的朋友叫回来。
如果不是能看到未来,那就只能说明是你一手策划了这个事故。
当然,我并不认为是后者,毕竟我知道是谁在幕后指挥着这一切的发生。
嗯,你想的没有错,这一切,绝不是意外……”
我没有插嘴的余地,只好让他一直说下去。
“但是如果你可以看见未来,又为何要到最后关头才去阻止?
我思考了五分钟……然后想通了。
没错,你就是那种不可思议的人,一个可以预见死亡却无力改变的人。”
“你刚才说的幕后指挥,到底是……”好不容易等他把话说完,我才立马插上了话。
但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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